□本报记者刘新平本报通讯员屈效东文/图

从商丘市梁园区王楼乡向东，沿着王楼乡至商丘市15公里县道行走，路两侧成片的速生杨郁郁葱葱，细长的树干挺拔高挑，树枝随风摇曳，给人以生机盎然的感觉。然而，在当地群众眼里，这些速生杨却是“鸡肋”，一提起来，满肚子都是牢骚。

“长不胖”的“老绵杨”

路旁，一位老汉正在歇凉，靠着身后的一棵杨树。话题就从这棵杨树开始。

老汉姓宋，聊到身边的杨树，宋老汉一肚子不满：“你看看，一二十年了，这树光往高里蹿，就是不长粗。”嘴里说着，还用手指着他身后的那棵杨树，以及公路附近农田里长着的杨树。

怎么会这样呢？记者不解。

宋老汉说：“这得从20年前说起。当时，我们这里的板材加工厂比较多，需要的木材量很大，当然价格也高，那时候每立方米价格在600元左右。速生杨长得快，不几年就能成材。上面来人说，种这种树，‘三年能成檩，五年能成梁，八年能成方’。一些木板厂也到处宣传，说种这树怎么能赚钱，怎么能致富。而且大田栽上这种树木后，还能减少犁耙、耕作、打药、浇水等成本。有企业的宣传，当时政府也鼓励，所以我们种杨树的积极性很高。那时候可红火了，陇海铁路两边、310国道两旁、大田里，到处都栽满了速生杨树。”

速生杨虽然种上了，但群众盼望的好事却一直没有出现：“原以为种上这树，不几年就可以‘靠着大树好乘凉’，能发家致富，谁知道，这树光长高，就是不往粗里长，人家木板厂来收购木材，要求起码20厘米的直径，可你看看，这树哪一棵能有20厘米粗？”

记者了解到，由于市场不景气，收购价格大打折扣，不少木板厂已经关门，而且，即使现在仍生产的木材加工厂，收购杨木的标准也很严格，要求直径最少22厘米。而当地栽种10年的速生杨，根本达不到这一收购标准。因此，农民靠杨树致富就成了一句空话。看着这些树怎么也长不粗，春天又到处飞棉花似的杨絮，农民朋友便给这些速生杨一个雅号，称之为“老绵杨”。这些“老绵杨”，成了农民增收的一块心病。

难成材的树木成了“鸡肋”

针对群众的这些困惑，记者走访了一些乡镇干部和林业专业人员。

王楼乡一位退休干部对记者说，当初“全民种杨树”时，他还在乡里任职。那时候，乡里为了调整产业结构，向上面要政策，曾采用每亩100多元钱的奖励机制，鼓励农民在大田里栽上成长快、效益高、易管理的速生杨，“三年能成檩，五年能成梁，八年能成方”成为动员群众种杨树的主要口号，结果全乡一下就种植了速生杨6000多亩。

商丘市林业局的一位技术人员也告诉记者，自1998年至2000年间，商丘市农村在大田中栽种的速生杨不下20万亩。

杨树虽然种上了，但这些树却缺乏科学规划和科学管理。这位技术员说：“如果单一栽种速生杨，在相应的条件下，这些树三年可成檩，五年可成梁，8到10年能长成一立方米木材。但如果一亩田栽到50棵以上，由于密度大，树木要争阳光，就一个劲地往上长，很难长粗，三年成檩、五年成梁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这位技术员还告诉记者，虽然当时技术人员也经常下乡，指导村民间伐一些过密的树木，但听从技术员指导的人并不多。

说到当初为啥没有听从技术员的指导，对过密的杨树进行间伐，路老汉说：“也不是我们不听技术员的，当时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出去打工了，家里不是孩子就是老人妇女，根本干不了那些体力活。还有一些人，两只眼净盯着别人了，看人家不间伐，他也不间伐，老心疼那些树苗，结果这些树也就长成这个样子了。”

如今，这些速生杨在商丘落地近20年了，因为是连片密植，目前这些树最粗的直径只有10多厘米，成了难以成材的“鸡肋”。

到底该拿这些树怎么办

宁陵县程楼乡一位栽种了两亩速生杨的路老汉算了一笔账：“我所栽种杨树的土地，每年种麦子、种玉米各能收千斤以上，就这两亩地，10年来我至少少收2万斤小麦、2万斤玉米。如果按小麦斤价1.18元、玉米斤价0.97元计算，10年间我就少卖了3万多元。现在这两亩百十棵树，我每年虽也施肥、灌溉，可只有10多厘米的直径，卖掉的话每棵不值40元钱，百余棵咋也卖不到5000元钱，看来这个致富项目我们是选错了！”

看着地里这些高挑细长的杨树，路老汉有很多感慨：“再让它长3年、长5年，我就能赚到钱吗？现在粮食生产如此要紧，这片土地我也荒不起啊。但我又不敢私自把这些树伐了，要伐树还要去林业部门申请，能不能申请下来，还不知道。这些树到底该怎么办，我是一点法儿都没有，谁能给我出个好主意呢？”⸈꼈㨈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