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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旅行吧

2018/09/0684 作者:佚名
导读:在日本现当代诗人中,高桥睦郎是我至今翻译的作品相对较多的一位。 我与高桥睦郎的友谊建立于2005年(当然在此之前断断续续涉猎过他不同题材的作品)——一起应邀去参加在新疆南疆举办的国际诗歌艺术节。当时,一同参加的还有日本当代著名超写实主义画

在日本现当代诗人中,高桥睦郎是我至今翻译的作品相对较多的一位。

我与高桥睦郎的友谊建立于2005年(当然在此之前断断续续涉猎过他不同题材的作品)——一起应邀去参加在新疆南疆举办的国际诗歌艺术节。当时,一同参加的还有日本当代著名超写实主义画家野田弘志。那场由几十个国家的诗人和艺术家齐聚一堂阵容庞大的艺术节为他们俩留下深刻印象,不过从返回日本高桥发表的文章中不难发现,为他们留下更深印象的好像是遍游南疆时维族人美丽亲切的笑容,和挺拔在沙漠“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的胡杨林,以及燃烧在地平线尽头那悲壮的落日。为了那场诗歌艺术节出版小册子,我第一次翻译了高桥睦郎的几首诗——这也是高桥睦郎的诗得以被中国读者认知和接受的契机。自此之后,我也开始有计划地系统阅读并着手翻译高桥不同时期的作品。

《让我们继续沉默的旅行:高桥睦郎诗选》

在日本当代诗坛,高桥睦郎可能是唯一被公认的文学全才,在现代诗、俳句、短歌、小说、随笔、批评甚至古典剧本“能”的创作领域都颇有建树。毫无疑问,高桥睦郎首先是作为现代诗人被广泛认知的,其实,他对文学的萌发始于少年时代,中学生时开始给当时公开发行的《每日中学生新闻》投稿,不仅发表现代诗歌,也发表俳句、短歌和散文,从这一点不难发现高桥一开始就是各种文学体裁的齐头并进者。

22岁即将从国立福冈教育大学国语系毕业时,罹患肺结核休学在疗养院,自费出版处女诗集《米诺托,我的公牛》(私家限定版1959年)。36岁出版第一本俳句集《旧句帖》(汤川书房1973年),这本俳句集由当时影响巨大号称日本歌坛(短歌)“前卫短歌三雄”(另外两位是寺山修司、冈井隆)的歌人之一和评论家塚本邦雄写序,不少文献资料都记载了这本俳句集出版后的反响,有意思的是这三位都以写作的多面手著称。之后高桥的文学生涯除了经历了为期不短的空白期之外,他的写作一直是多管齐下,至今已出版36本诗集、10本俳句集、30本随笔和评论集,另外还有几部短歌集、小说集和绘本等。高桥在当代诗人中获奖颇多,包括现代诗的现代诗人奖、评论集的鲇川信夫奖、俳句的蛇笏奖,甚至中篇小说《看不见的画》1985年还入围过第93届芥川奖。

高桥在33岁出版的自传体小说《十二的远景》中,曾提及在他的幼年时代,母亲撇下年幼的姐姐和他,跟情人私奔——在天津的日本租界生活过多年这一事实。当然,仅从这一点遑论高桥与中国古典文学的关系难免过于牵强附会。大学毕业后,高桥睦郎通过努力自学能自由自在地徜徉在中国古诗中,并与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李贺越过语言的障碍远隔时空对话,在日本当代诗人中确实很难找到第二位。在此,如果说对中国古诗造诣颇深的高桥与中国古代诗人的渊源系前世所为也许就不那么夸张了。这一点也是他与其他战后诗人区别开来的重要依据,单凭此,当下的日本诗人中几乎无人能与他平起平坐。

出生三个月父亲和大姐在两天内相继去世的高桥睦郎度过了悲惨的童年,居无定所,颠簸流离被寄养在不同的亲戚家。贫困、饥饿、孤独、缺乏爱的呵护与温暖。据他的自传记载,在上小学之前,从天津返回日本的母亲因无法忍受食不果腹、痛苦无助的生活,曾绝望地寻短,把年幼的二姐和他和关在房间服用安眠药寻求一起自杀,碰巧被前来串门的舅舅和舅母及时营救才得以幸存。记忆中这种特殊的生命经历为他的作品涂上了永不褪色的灰暗色调。或许自幼失去父亲和缺乏父爱的缘故,高桥的作品中充满了更多对男性和男性世界的想象与渴望,这种文本和诗人姿态在日本当代诗人中颇富有传奇色彩。这一因素又增添了他在日本诗人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高桥睦郎的诗歌语言越过日语与生俱来的暧昧性,干脆直接、率真和正直,直言无忌地直抵诗意的核心和诗歌的本质。在他的诗歌中,无论把什么作为书写对象,都带有强烈的“反世界和批评性”。剖腹自杀之前曾与高桥交往六年之久的作家三岛由纪夫,在高桥睦郎第三本诗集《沉睡、侵犯与坠落》的跋文中,深深为高桥的第二本诗集《蔷薇树,伪恋人们》“着迷”,并称“它冲击我长久以来所思考的思想血肉”。

三岛不愧为大才槃槃,他对高桥的评价独到、犀利、准确、一语道破。三岛还在跋文中写道:“诗人如蚀刻法让‘表面’精致地腐蚀,诗人在此热衷的是让这一‘表面’深深陷入存在的内部。这既是诗人所创造的‘灵魂’,亦是他的精神性”。三岛的概括涵盖和预言了他自杀前后高桥的诗歌写作:“高桥的诗歌世界中毫无暧昧,毫无出于兴趣的,毫无情绪化,甚至毫无抽象性。一切都是用无比正确的肉感描线而构成,语言如干果般排列”。

多年来,曾不止一次听国内诗人和研究现代诗的学者说,高桥的诗与以往读到的日本现代诗人有很大不同。我非常清楚他们所说的“不同”的内涵。简单概括,就是高桥的诗歌基调或曰诗魂具有与众不同的厚重与深远,这种厚重感与他作品中的一贯“灰暗”密不可分,“灰暗”也许是最能全面概括高桥诗歌色彩或诗歌本质的一个词语。他的诗歌中,无论长诗还是短诗,常常出现富有物语性叙述的作品,这些带有物语哲学思考的作品大都是以历史和想象为舞台,融入神话传说,贯通古今东西,再用其独有的表现方式展开叙述。

从某种意义上讲,高桥先生是以个人的努力缓解了现代与古典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他一直坚持的俳句和短歌写作,这种创作行动缓和了日本现代诗与古典传统诗歌断绝血缘的“隔阂”和对峙的“紧张关系”。他的诗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进行了有意义的尝试,为现代诗新的写作方法和新的诗歌秩序提供了可能。他的整体诗风稳健、机智、厚重,并带有一定的悲剧意识。以上这些都是他在战后日本现代诗中独树一帜的最大理由。

高桥睦郎诗歌的“厚重与深沉”既是他本能的发露,也是他生命的底色。这一点或许跟中国诗人的“嗜好”较为接近吧。我对“厚重与深沉”有两层解释:一是置身于特殊的人文和自然环境,生命承受生活之重,身心受到极度压制,无处释放因而进抵抗、挑战、颠覆和诉求,诗人有意或无意流露出悲情,也许会无意识渴求“厚重和深沉”承担起这种寄托。另一层解释则是“厚重和深沉”来自身为创作者的诗人及其作品本身。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造价通立场,除来源是“造价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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