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邵雍有诗曰:『静处乾坤大,闲中日月长』。转眼又是冬日,天地萧瑟。若能静坐室中,或诵读闲书,或邀友饮茶,或游艺行文,当是冬日里最惬意之事,而无论哪一种方式,都能让人心生熙暖,此谓之『得闲』。
生命中的休享之闲,往往能够带来内心的慰藉与性灵的归依。而在快节奏的当下,孜孜逐利仿佛成了人们生命中的追求,『得闲』之趣味、审美、境界仿佛离我们远之又远。是时候让闲适回归生命之中了,正如冬雪落尽,还要供养春花。
闲之趣味
人生当『寄至味于淡泊』,人生性灵往往因为世俗文化的遮蔽而隐藏在生命的深处,只有心闲静时方能体悟。古人曾记幽人之居:『云林清秘,高梧古石中,仅一几一榻,令人想见其风致,真令神骨俱冷。故韵士所居,入门便有一种高雅绝俗之趣』。
室庐之中,有花木禽鸟,于世为闲事;轩窗之下,有书画瓶炉,于身为长物。正因为拥有此番意趣,才让身心得到无尽的涵养。生命的趣味不在别处,它就在眼前与当下。
闲之审美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得闲者便是主人』。古人『得闲』之时,往往是天趣明澈的自由之身,且都乐安天命。而现代人休闲似乎总没有那么知足,许多人疲于物欲之中,审美对他们来说,是另外一个维度。
在闲趣的审美情调下,先人总是善于对器物进行赏玩,对山水进行摹写,对花草进行吟咏。文人擅长在日常所接触的物体中,寄托自己的审美情趣。当下的我们,在研艺之路上,有人得道,有人得术,道术之间的距离,也许就隔着审美趣味。
闲之境界
禅师有言:『青青绿竹,莫非真如;粲粲黄花,无非般若』。以身闲无事之心,得出尘之境,万物如青竹漱雪;以心闲无事之身,得归真之意,生息似林花匆匆。早在唐朝之时,在禅宗的影响之下,王维便有:『无心而自闲』之句,这种文化精神与境界,无疑已经深入文人的性灵之中。
身闲和心闲都一样重要,身闲属于物质层面的愉悦,而心闲则是精神层面的清欢。由物质属性蜕变到精神层面,这之间也许就隔着对闲适的理解。
林语堂先生把中国的哲学称为『闲适哲学』,在他看来文化是闲暇的产物。愿你以闲适之情,静听冬雪落千山,心生春花作清供。草木枯荣,岁时更迭,冬雪落尽,还要供养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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