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创视达建筑装饰设计有限公司创办人 张灿
张灿,成都高级室内建筑师及高校客座教授,全国杰出中青年室内建筑师。1997年创办四川创视达(CSD)建筑装饰设计有限公司,所主持的设计项目获得多个奖项。曾经获得亚太室内设计双年展金奖、筑巢金奖、金堂奖、国际地产奖等。2013年在世界室内设计大会上中国10位设计师首度集体亮相中也有他的身影。
当张灿在西南片区孕育成一颗大树的时候,他希望看到森林的葱葱郁郁,而非一枝独秀。
大师的成都印象 物华天宝孕育艺术
在成都的文人墨客不少,艺术家也比比皆是。有的出生在此,有的来了就走不脱,奈何蓉城的魅力妖娆至此!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们,或许很多人都有如张灿对成都的情结那般深切。“从历史至今,成都都是这样一个环境。只要出太阳,到处都有喝茶的,打麻将的……这个情境之下是孕育艺术的。每天为了生计抗争,就缺少有时间去想那么形而上的东西了。”
除此之外,他还谈到,“我的设计跟成都的关系,非常重要的一个联系点是艺术,这也跟成都本身的艺术氛围浓有关。从设计本身来说,我现在的设计有很大一部分是艺术场馆、美术馆,还有一部分老建筑改造,然后是商业部分。而在深圳做设计,是从商业设计开始的,能够接触到内地接触不到的东西。”
成都是一座有3000多年建城史的城市,从芙蓉城到天府之国的酝酿,历史的车轮湮没了代代更替的繁华,却留给后人永远的巴蜀文化。底蕴是一个微妙的东西,在传承中尽显张力。这里天时地利人和,张灿说成都的文化和它的富饶是联系在一起的。盆地肥沃的土壤养育了这方子民。作为蜀国的都城,蜀汉文化最集中的地方,它的文化渊源也颇早,于是这里的人们就承袭了成都特有的气质。他们喜欢舒适,比较安逸,喜欢逛着宽窄巷子,吟诗作赋于盖碗茶中,闲谈冥思于诗意市井中,这便是成都。
“所以所有这些都孕育着成都平原的文化。那种小资……那种相对来说整个文化状态都是很柔软的,它不会有很犀利的状态,这儿产生的文人的诗歌,诗词,会明显感觉到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诗歌中描述的大部分生活是很安逸的,生活很富足,而其他地区的诗词赋歌中会有战争、抗争……那种颠沛流离的状态。其实这个情境之下反而是孕育艺术的。每天为了生计抗争,有时间去想那么形而上的东西吗?不太可能。”
着实,连晒太阳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创意。
感受成都新旧文化的碰撞
“成都是一个现代文化和传统文化结合得比较好的城市。它保留了一些传统,高楼大厦的不远处能体会到成都的市井文化,这是成都的魅力所在。我们自己还是比较自豪的,虽然有的时候我们觉得还做得不够。但成都在文化结合上面,的确是比较好的。”
目前,成都正在积极建设“天府新城”,把周边湖泊以及丘陵地区的几个县划归进来。新城是完全按照田园城市和景观化的方式建立的,让城市全部散落在湖泊和乡村里面。除了城市主城区的现代化代表——最大的LV店、无印良品旗舰店都在成都,以及太古里、IFS等也代表了主城区现代化建设。
成都的艺术村又是一个具有地方标志性的艺术集市。成都目前也是最大的当代艺术集聚地,所有的当代知名艺术家几乎都在成都有画室,比如蓝邸艺术村就是一个聚集地。
“成都文化孕育的东西很强大,你可以感受到这一点。饮食文化是表面的现象,但值得推敲的是,这个城市为什么有那么多好玩的,那么多好吃的?其实根源在于整个城市文化的脉络。有这样的根,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文化才会发出如此多的枝蔓,这个城市才是真正具有生命力的。”
字里行间他对这个城市情结隐约再现。他说凡是到成都来的人,只要多待一点时间,稍稍体会一下你就会爱上这里,有了了解,有了感情,才有精力去享受生活当中的种种状态。
大师在深圳的四年&藏在骨子里的蓉城情结
偶然说到深圳,有关深圳的记忆便也浮现出来,他将那些在曾经的生活经历娓娓道来。1989年到1993年,张灿在深圳工作了四年,也许一时笃定自己会在那里生根发芽,他把户口也迁了过去。直到后来一个重要的项目委任于他,他带着项目回迁回了成都,别后重逢,便再也没有离开。
每个人都有年轻为生计奋斗的时候,大师也不例外。用张灿的话说,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打工仔,89学潮刚刚平息,为了安全起见他在劳动局办了一个锅炉工的证放在身上,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实是三个月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后台他在电影艺术家黄宗英等人合办的影视公司跑龙套,扛过三角架,后来做摄像,拍电视,也做剪辑师。再后来,他到了南玻集团,一个玻璃厂工作,玻璃的雕刻设计在当时甚是流行,从做设计到最后升为设计经理。
往往聪明人爱走自己认为的捷径,殊不知捷径中隐藏着的深沟会让你措不及防。所以,大师的经验也从侧面告诉我们,“没有认真扛过三脚架的都不是好的摄像!”凡是一点一滴,从基本做起是最便捷之路。
在我们的访谈中,情结是出现频率最多的词语。而情结展现在他与成都剪不断的艺术。这所城市赋予了他更多灵感与希望,赋予了精神上的寄托,可以说这是灵魂的归所,心之所向。
城市与责任——青年设计师培养计划
在成都,我们走访很多设计师,包括与张灿并肩走来的一批,也包括新生的设计力量。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希望后浪来的更猛烈一些。除了自己的工作室的正常运转,他最大的注意力便是在教学中,引莘莘学子入实践,带青年设计师渐入市场之佳境。
在成都多年,对于成都的设计实力与状态他是了如指掌的。“从设计师的群体来说,他们的思想、思维、意识、设计都是处于前列的。我一直在提倡他们应该要沉下心来多研究,包括我们这批设计师都还欠缺。”
在平时上课中,在举办的一次次交流活动中,他呼吁每个设计师在每一年的作品里面,最好能够拿一项到两项的项目设计去研究探索一下,为学术做出一些探索,或者为社会、为人类做出一些探索。在项目中拿出一个点来,倾入自己的想法,或是融入自己的观念。
“举个例子,我现在的作品里面,要用新旧对比以及在当代设计中的很简单的东西和很复杂的东西,我希望产生一些对撞,这个旧的墙体我保留了下来。老的项目中要穿插一些很现代的项目跟它进行文化的对话,用这种方式来做,这是在我的项目当中尽量去探索的。”
公益 转折与可能的两次公益探讨
最近的两次公益探讨分别是“转折”与“可能”,包括张灿在内的刘家琨等大师级设计师将自己的项目拿出来邀请大家一起做些研究,跟青年设计师一起分享。
“在这个新办公室,我们做了两个酒会,其中有一个叫“转折”的酒会。我已经感觉到我们需要去思考转折这个问题,涉及到设计方式、经营模式,对市场的态度,对设计的职业观等方面。现在大环境已经不是前十年以房地产为中心的快速经济发展造成的盲目和无序的状况,现在我们要慢慢归于一种理性时代,未来的市场会洗牌,并不是每一位设计师都能收取到设计费。这是必然的。我希望我的体会与感悟、思考能够共享。
后来我又做了一个活动叫“可能”。“盆地意识”是不可取的,希望他们能够把自己的思想开放。要学会分享,当你分享给别人的时候,别人会带给你更多东西。你用多大的怀抱拥抱世界,世界用多大的怀抱拥抱你,这是必然的。希望成都的设计师更加有担当。”
讨论交流不在于结论的产生,而更在于意义的传达。在本世纪的时间轴上,转折是一个具有承上启下意义的关键点,可能也将是下一个新的起点。
设计理想的践行
作为一个设计师,张灿是艺术的,备受大家瞩目的成都当代美术馆是其代表作之一。谈到这个项目,他津津乐道说到:“如果在演艺圈,我想做姜文或者孙红雷一样的演员,因为任何角色我都想去尝试,所以我从做设计开始,没有拒绝做任何项目。每个设计案例我都要深入思考,对于那些我没有接触过的专业领域,必须要研究、学习。”
纵然是所爱,一定会不遗余力,旧建筑的改造并不是很轻松,往往工期长,设计费低。值得欣慰的是,这些都是带有一定的理想的东西。“我开始慢慢地把我的创作类的项目和商业类的项目慢慢剥离开来,确定了我做创作类的项目要去探究什么,给了我很大启发。”
他所钟情的美术馆设计、旧建筑的改造等都是作为探索性项目来实行,连同他新的办公室也是旧厂房改建而成,在对比中,新与旧也在深情对话,还有地震掉下来的大梁横亘在休闲空间似在诉说曾经的伤痛,以及从越南淘来的被人丢掉的小猫木偶亦注视着院儿里的一灯一瓦。如此,和谐与静谧湮没了周围的喧嚣。
“我在清迈有一个完全公益的项目——一个禅修馆。泰国有白庙、黑庙之分,我们准备把白庙、黑庙融在一起,从建筑到室内,做成一个非常有当代感的禅修馆,带有泰国情感又很当代的一个设计。我负责整个项目,所以我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和探讨这样一个公益性项目。”
公益项目、设计师责任的践行,除此之外,依附于理想的旧建筑改造和老建筑的商业开发上他也有很多想法。“地震灾害后的遗留建筑,是不是都把它拆了?不实用的房型建筑,是不是都要拆了?建新城,旧的城市是不是都要拆了?能不能不拆,能不能再利用,能不能更环保?……其实我特别希望能够找到在传统文化和当代文化之间的冲突与对话,这是我想做的事情。”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对张灿来说,于自己,于同伴,于年轻设计师,于行业,于成都,于中国设计,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有很多需要摸索。对成都来说,设计界的新生力量将是成都创意产业发展新的推动力。托起成都设计,践行青年设计培养的责任,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