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水府图 元·朱玉
东海龙王是世俗化程度较高的海神,他在东海开府,全然模仿人间王侯的标准,自带一套班底,统领水族,专司降水。虽是海神,却对农业生产的影响最大,内地天旱不雨,也要求告龙王,可见一个农业国家的海神的定位尴尬,对海上事务却疏于管理,直到后起的海神妈祖才介入海上事务。
在传世的龙王画像中,多将龙王描绘为龙头人身、莽袍金冠的帝王之相,而在各地龙王庙的塑像中,龙王则是一定品级的官员形象。明代话本《救金鲤海龙王报德》中提到了东海龙王的穿着:“头戴通天之冠,身穿衮龙之袍,腰系碧玉之带,足践步云之履”,《济公全传》中则说东海龙王“身穿红缎紫金盘龙袍,头戴平天冠,前后十二冕旒,脚蹬方头粉底青缎鞋,腰围玉带,肋佩紫金鞘的宝剑,双穗下垂。”
龙王 腾冲纸马
在吃饭问题上,龙王还保留着龙族的饮食习惯,食材多就地取材,来自海中水族之珍。《酉阳杂俎》中提到了一个书生误入长须国,被招为驸马,后来老国王说长须国有难,请书生入龙宫见龙王求情,龙王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个长须国,左右报曰:“此岛虾合供大王此月食料,前日已追到。”龙王笑道:“客固为虾所魅耳。吾虽为王,所食皆禀天符,不得妄食。今为客减食。”原来长须国人都是虾精,书生被虾精所迷。龙王带书生前去观看,有房屋大的铁锅几十个,其中满满都是虾,可见龙王的食量也非同一般。
杜光庭《录异记》载:“海龙王宅在苏州东,入海五六日程,小岛之前阔百余里,四面海水粘浊。”东海龙王的宅邸又称龙宫、龙户、水府、水晶宫等名称,段成式《酉阳杂俎》称:“龙宫状如佛寺所图天宫,光明迭激,目不能视”,龙宫用水晶雕成,内中陈列宝物不可胜计,故而光华闪耀,令人难以直视,《聊斋志异·罗刹海市》写到:“玳瑁为梁,鲂鳞作瓦,四壁晶明,鉴影炫目”,是充斥着珠光宝气的帝王之居。
龙王出巡 据《点石斋画报》
至于龙王出行,仪仗更是壮观,《点石斋画报》曾有《龙王出巡》一图,据说龙王“出巡之际,先期有夜叉持牌游行水面,牌上隐约有字,模糊莫辨”,而龙王来到时,“虾兵蟹将逐队而来,龟子鳖孙衔尾而逝,继之以鼋将军、蚌元帅,杂以鼍鸣鲸吼声,波涛汹涌声,怪状奇形,数以千计”,然而龙王并未显露真形,只见“白雾一团,隐隐有鼓乐声”,百姓虔心祭拜,就能在渔业捕捞中获得丰收。这种阵仗,在胶东一带称作“过龙兵”,或者叫“龙兵过”,同样是对人间礼仪的效仿,过龙兵的热闹,通常只是大鱼的洄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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