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中部城市利兹郊外10英里处,有一座号称约克郡最为著名的皇家乡间庄园——黑尔伍德(意为“野兔林”)庄园。它为当今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堂兄所有,过去235年都属于拉塞尔斯家族。庄园因其著名设计装饰及收藏的世界各地的宝贝而成为英格兰“宝屋”之一。在琳琅满目的各类珍宝中,来自中国150年前的精美手绘墙纸显得格外出众。
1988年,在黑尔伍德庄园边角木匠屋的阁楼上,人们发现了大约20张卷起的手绘中国墙纸。庄园请来的英国墙纸专家阿利森·麦克德莫克在研究后发现,这些墙纸展开后是一幅完整的中国生活画面。
墙纸由桑树皮制作的纸浆制成,绘画展现了18世纪中国产业的画面,特别是瓷器和丝绸制作以及水稻和茶叶种植。有五卷墙纸都描画了南方农民从耕地、灌溉到收获的水稻种植过程;丝绸部分有采桑叶、养蚕、缫丝、纺织等各种细节;陶瓷主题中可以看到水牛踩制陶土、工人运送陶泥、砖窑烧制、瓷器包装、运送等众多环节;关于茶叶,制箱、炒茶、包装、运送,也尽在其中。
墙纸上的绘画反映了中国以各种家庭作坊为单位的民间产业——辛勤的农民在诗情画意的风景中劳作,全然一派小农经济的怡然生活画卷。
“你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中国墙纸,因为墙纸上使用的海蓝和洋红等难以置信的丰富色彩我们在英国从未见过,也没有接触过。”阿利森是英国从事古代墙纸保护的专家之一,她说,中国墙纸上的装饰性绘画是早期的墙纸样板,质量相当高。多数墙纸因保存完好,仍是最初的样子,而同期许多墙纸都因年代久远被重复上色。她认为,这些墙纸“可能是目前世界上存留最为精美的中国墙纸范本”。
18世纪欧洲流行“中国风”据黑尔伍德庄园艺术品负责人梅利莎·加利莫尔介绍,墙纸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世纪60年代,很可能是埃德温·拉塞尔斯委托为他新建的黑尔伍德庄园订购的装饰,也有可能是埃德温的哥哥在东印度群岛时得到的,或者是埃德温的弟弟亨利在担任东印度公司船长期间获得。
18世纪欧洲上流社会曾一度流行中国艺术风格的家具、纺织品、陶瓷等花样设计和装饰。当时的家具商托马斯·奇彭代尔从1767年开始为黑尔伍德庄园提供家具和装饰。他的大儿子也继续为拉塞尔斯家族工作,直到19世纪初。奇彭代尔在他1745年的家具目录中列出三种装饰风格——中国式、哥特式和现代式(指过分修饰的洛可可式)。奇彭代尔在当时以能为客户找到地道中国物件而出名,他用埃德温给他的漆器屏风制成漆器抽屉柜和写字台,并在其中融合了中国风格与他自己的新古典设计风格。他还自己制作了一套日本风格的绿色家具放在东卧室中,与中国墙纸搭配。
据悉,18世纪时庄园内有至少三间屋子装饰有中国墙纸。其中最重要的是印花布卧室及隔壁的化妆室。直到1795年的存货清单上还明确写着卧室中仍有中国墙纸。到了1842年卧室还被称作印花棉布卧室,但已无法确定墙纸是否还在原处。19世纪中期,由于中国墙纸与摄政统治时期和早期维多利亚风格不合,很有可能被人从墙上裁下,用亚麻作保护卷起存放,留作将来之用。
1785年,英国进口约182.8万米中国墙纸庄园艺术品负责人加利莫尔在专门介绍庄园内中国墙纸的小册子中写道:“在伦敦销售的最早一批中国墙纸是在17世纪晚期。墙纸一般论‘张’计算,每张有不同的画面,在房间墙上挂起后能构成连续完整的图案。多数墙纸都是手绘,但偶尔也会使用印制轮廓。”
中国人自己不使用这类墙纸,而用印制的丝绸板作装饰。手绘墙纸的出现是应欧洲商人的要求还是中国人自己的尝试目前已不得而知。通常中国人为确保交易成功或纪念成交而将墙纸作为礼物送给欧洲商人。据估计,到1785年时英国进口了200多万码(约182.8万米)的中国墙纸。与欧洲墙纸相比,中国墙纸十分独特因而也非常昂贵。奇彭代尔为罗兰·温提供的墙纸每张价格为15先令(英国1971年以前的货币单位,为一英镑的二十分之一),当时罗兰·温认为很贵。
由于墙纸上绘画的内容通常并不迎合欧洲人口味,因而在很多方面都充满异国情调。而从科学角度看,描绘的鸟和植物都十分准确。
负责黑尔伍德庄园内中国墙纸保护的阿利森回忆说,每张墙纸宽约150厘米,高3米,是质地轻薄的竹纸。,一间屋子使用的中国花鸟墙纸价格约在15万~25万英镑(一英镑约合1.5美元)之间,但像黑尔伍德庄园中的中国人物生活图景墙纸应该更为昂贵。她对记者说:“这些墙纸都是从中国海运到欧洲,当时十分流行,只有贵族才能承受得起进口墙纸的昂贵价格。”
18世纪时,英国、法国、意大利、荷兰等国都进口中国墙纸,美国也从18世纪末期开始进口,中国墙纸的流行一直持续到19世纪,但从质量来看,18世纪的最为精美。黑尔伍德的中国墙纸非常特别,细节精美,绘有生活场景。阿利森在意大利、美国、法国见过贴有中国生活画面的墙纸,约有十个房间。绘有花鸟图案的墙纸较多,约有四五十个房间。
与黑尔伍德庄园发现的中国墙纸类似的墙纸,英国只在其他两个地方有,一个是英国西南部德文郡的Saltram,还有一个是英格兰东部诺福克的Blicking大厅。美国特拉华州温特瑟博物馆也有类似墙纸展出。
用现代技术复原墙纸中国墙纸搁在边角屋内150多年并留存下来已实属不易,而保留如此完好更是令人吃惊。2007年10月黑尔伍德庄园一停止对外开放,工作人员就开始将东卧室墙上清理干净准备迎接中国墙纸。阿利森等经过史料研究和科学调查,尽可能按照历史真实准确复原卧室内的中国墙纸。除了墙纸,卧室内还复原了地毯、奇彭代尔式漆器抽屉小柜、镜子和四柱卧床。根据1795年存货清单上的描述,床上还配有新的印花布和丝织品。
生产现状
手绘丝绸墙纸只限国内才有生产企业,生产手绘丝绸墙纸的技术和人员在国外还是空白,所有世界各地的真丝手绘均要有国内出口。
手绘墙纸,国内大多生产的是工笔绘画风格,工笔绘画是传统绘画最工整富丽的一个画风,用时间较多技术难度中等,而中国最有代表性的写意绘画风格,却很少有厂家生产,主要是这类风格技术要求很高没有数十年磨砺的画师,根本无法完成,即使勉强能绘制也是画面毫无精神,更无欣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