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project合伙人 王硕
META-project在2009年正式成立,开始做一些设计的事情,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我们的公司名叫META-project,其实一开始没有想过要定位为建筑设计公司,而希望成为一个城市文化设计机构,研究城市文化所衍生的现象以及背后的机制,通过对这些现象及机制的思考和分析,找到设计的突破点。当代的城市空间其实是一系列社会、文化、经济和日常等多种因素重叠的结果,建筑需要解决与周围环境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对新的现实的新认识,我们力图在习以为常的现实里重新看到当代生活的价值,使设计能够体现这种价值。
2007年,我们将META用在了很多单词之前,比如metaphysics,physics是物理,而metaphysics就是形而上学;metaphor,是关于故事的,但不一定是真实的;meta-data是有关于数据的数据,mete-design则是通过设计本身去思考设计这件事。以往我们接受的建筑教育让我们有一种超越现实,以未来的思维设计建筑的想法,这是很多建筑师的理想,是绝对超脱现实的、悬浮的、很酷的想法,这种东西确实很虚。
葫芦岛海滨展示中心
我们设计的第一个建筑位于葫芦岛海边,业主希望在海滩附近建立一个展示中心,作为他们进入这片区域开发的第一步。在这个目前一片荒芜,只有几个巨型工地的环境里,项目试图开拓出一个具有“公共舞台”性质的空间。
对于这个项目来说最有利的资源是海湾的景色,实现在不同标高上观看海景成为建筑的首要要求。通过对海滩地形的研究,剖面上显示临近岸边的沙滩由于潮汐堆积起一道四、五米高的“沙坝”,而退在其后的基地其实处于一片相对略低的洼地中,如果将建筑的主体功能部分平放在基地上,在公共海滩几乎就看不到整个建筑,由此推倒出关键的剖面:建筑的主体需要成为一个“悬浮的盒体”,而为了最大化景观优势,参观人流从背海一侧进入建筑随即上到二层的面海空间,同时盒体下面覆盖的部分则完全向海滩公共人流开放。
在剖面上,倾斜25度的方形盒体以一种坚决而略显“生硬”的方式贯穿建筑的首层、二层和屋顶,在每一层的空间内现浇混凝土盒体的转角都直接暴露,呈现出一种形体上的冲突。 同时为了给这个封闭的承重结构增加通透性,楼梯盒子的混凝土围合面上设置了150个贯通壁厚的,大小方向不一的椭圆形洞口。悬挑以下的空间作为公共空间,被以各种方式加以利用。
水塔展廊
再介绍一个水塔改造项目,这一改造力图将新的现实以一种复杂精巧的方式植入到旧的工业遗址内,在细致小空间中体现建筑的大智慧。改造后的水塔,其外在形态成为城市景观中的一个艺术装置,而它的内在则将为周边落成后的社区提供一个新的公共活动空间——水塔展廊。甚至在日常的使用功能之上,它还可能成为具有某种精神性的场所。
一方面,我们尽量不去触碰完整保存的水塔本身,只进行必要的结构加固,局部处理了塔身上原有的窗洞口。另一方面,一个复杂精巧的装置被植入到水塔内部,中间的主体是两个头尾倒置的漏斗,较小的位于水塔顶部收集天光,较大的在塔身内部形成了一个拉长的纵深空间,并连接着多个类似“相机镜头”的采光窗,这些将环境光线经过间接反射导入水塔内部的采光窗从塔身上每一个可能的开口“生长”出来。水塔的底部,连接入口与抬高的观景平台之间用回收的红砖砌成可坐的台阶,这里将成为一个小剧场,为周边的公众提供一个小型活动或集会放映的场所。从水塔内部向上看,水塔成为一个间接的感受外部世界的器官,光线从顶部的光漏斗及每一个不同形状、颜色的窗洞进入到水塔中心,并在一天之中持续着微妙的变化而从悬挑出塔身的观景平台向周边望出去,这一装置则成为一个单纯的观察外部世界的取景器。
代表新现实的装置以钢板和玻璃构成,明确的几何形体以及醒目的色彩使之与饱经历史沧桑的斑驳旧砖墙形成充满张力的对比,对现实与历史之间的差异构成一种特定的表达。每到夜晚,厚重的水塔渐渐在黑暗中隐去,而明亮的发光体将成为漂浮在空中的鲜明信号。
我们意识到城市是不断在变形的,我们的建筑也随之不变地在改变,如何让建筑能够有机地更新也是我们思考的焦点。META-project成立至今约有一半的时间不是在做设计,而是在做非营利性的城市研究,我们统称为metaresearch,也得到了一些基金的帮助。在我们的理解中,城市是一些分散的群岛,正在变得越来越挤,人们普遍采取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外延扩张,另一种是内抱型。在城市化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很多冲突:超大城市和更细微的城市颗粒之间的冲突;快速的经济增长与全球化的经济衰退之间的冲突;乌托邦城市和依托邦城市之间的冲突。在快速的城市化的过程中,北京四环、五环、六环出现了大量的住宅空间,我们将北京二环、三环、四环、五环内的商业空间的发展模式用数字模型模拟出来,最终得出了北京一个甜甜圈式的内抱。Meta-project是一个跨学科的存在,我们从建筑开始,并希望在此基础上有所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