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中西方园林,不难看出,由西方园林设计方法的缺陷导致的空间效果的致命缺点是孤立、静止和片面的;中国园林设计方法和空间效果的优点是联系、动态和全面的。
西方提出“动线”概念是在 19 世纪末,提出“视线”概念是在 20 世纪 40 年代。“空间”作为建筑的概念,是在 20 世纪 30 年代赖特提出的“建筑是空间的艺术”中首次被意识到的;“时间”作为建筑的概念,是在 20 世纪 40 年代密斯提出的“流动空间”中首次被认知的。也就是说,在西方建筑界,“时空一体”的观念由来不久,是在爱因斯坦的时间与空间的相对论后才被明确的。动线是对时间的感知,视线是对空间的感知。只有当视线和动线均被认知,且相互分离时,时空一体化设计才能实现。在西方,在由建筑理论控制下的园林中,时空一体的设计观念最早始于何时,可想而知。在中国古代建筑的各类“营造法式”与园林专著《园冶》中既没有谈到动线、视线,也没有谈到空间或时间,更没有明确提出时空一体化设计的概念。虽然如此,但是换个角度想,谁会把谜底写在谜面上呢?著名建筑评论家—顾孟潮老师在为王绍增老师的《园冶读本》写的书评中便明确提出了王绍增老师敏锐地意识到了《园冶》中的“生命美学”观念。
细细推敲、品味,生命美学,不正是时间美学的代名词吗?按博尔赫斯的说法:把空间与时间相提并论有失恭敬,因为在我们的思维中可以舍弃空间,但不能排斥时间。这里暗示着时间有优先于空间的等级秩序,激动人心的空间经验必然来自某种时间范畴内的特定空间。这也证明了时间美学高于空间美学的意义。如果说建筑是空间的艺术,那么,园林不仅是空间的艺术,还是时间的艺术,更是时空一体的艺术。
中国园林虽然有“有法无式”的传说,但是要实现时空合一的目的效果,不可能是要素的胡乱涂画和任意的构建,一定有其自在的秩序、规律,即布局、构图的规律—“法式”。那么,这些空间秩序、规律如何?《园冶》中没有直说,更没有图示。相信它们一定存在于现存的众多中国古典园林遗产中,因为《园冶》中的传统园林空间文化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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