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主办

2017年第107期（总第215期)

打碗碗花遍地开

盛夏，打碗碗花在陕北大地漫山遍野地开放，香气四溢，芬芳扑鼻。每当看见这小小的淡粉红色的打碗碗花，不知怎么，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童年，也许这打碗碗花的香气里有童年的味道。

小时候，我们小伙伴结伴给各自家里寻猪草，打碗碗花草是必不可少的。打碗碗花像陕北人一样，有极强的生命力，无论是高山，还是田野，都有她的身影。我们也就追寻着她的身影，有时上高山，有时下田野，反正有打碗碗花的地方，就有我们小伙伴在。看着一地的打碗碗花，我们情不自禁地把花摘下来放在鼻子上闻，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顿时让我们忘记了疲劳。小伙伴们摘几朵打碗碗花拿在手中，大家就会说，如果谁手中的花儿掉在地上，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把饭碗打破的。李天芳老师写的散文《打碗碗花》，也有类似的描述。这个说法源于我们的祖父辈，也许就是祖先对打碗碗花怜惜之情溢于言表的表现。一次，在邻居家硷畔上看见打碗碗花，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去摘，突然邻居家的小女孩出来挡住了，说花是我家的，不让你们摘！哎哟，地里的野花是你家的啊？！我们几个赌气的一人摘了一朵，女孩气的脸通红，说，好，好啊！你们摘吧！让你们从此天天吃饭打破饭碗。我们几个悻悻而去，都有点后悔摘花了。现在想来是那么的天真好笑，但也是那么的有趣温馨。

我家窑洞一侧的土墙上，常年有打碗碗花盛开。土墙因年代久远而坍塌，墙上长满了野草和榆树，还有开在藤条上的淡粉红色的打碗碗花。其花冠呈漏斗状，口大底小形似瓷碗；花瓣单薄，让人不禁对它怜惜起来，于是弯下腰细细观赏起来。那花粉白粉白的，花瓣薄如蝉翼，一阵微风吹来一朵朵摇头摆尾的，有花被吹的花瓣合拢起来，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那花是那样的娇柔，花茎贴着地面，花也是几乎贴着地面一朵朵粉面朝天，开的兴致勃勃。

看着粉白娇嫩的打碗碗花，我想起了陕北民歌里的打碗碗花。陕北人对打碗碗花情有独钟，打碗碗花像陕北人的性格一样坚强、明快。陕北民歌《心上有话口难开》里唱道：“羊肚子手巾三道道兰，我的三妹子真好看。穿上红鞋硷畔上站，你把哥哥的心扰乱。打碗碗花花就地开，有什么心事你说出来……”《你看下我来我看下你》里唱道：“打碗碗花就地开，有什么心事慢慢来。蔓蔓结籽土中埋，半崖上招手半崖上来。一对对山羊串串走，谁和我相好手拖手。山丹丹开花背洼洼里红，先交人才后交心……”《把你的白脸脸调过来》里唱道：“干妹子好来实在好，哥哥早把你看中了。打碗碗花就地开，你把你的白脸脸调过来……”有些酸曲里唱道：“打碗碗花开一崖坡坡哩，剜刨下的圪针筋筋扎死格人咧……”《打碗碗花开红军来》里唱道：“大河那沿上着牛吃水，河边的青山上走一回，上去个高山哟折青柏，折枝那青柏着亲人来。哎呀嘞哎！哎呀嘞哎！山歌接头哟花儿开，打碗碗花开哟红军来。”

后来，我更知道，打碗碗花是一种多年生草本花卉，一次种植可多年开花不绝，枝叶茂盛，花大而美丽，花色为红紫色，或者红白相间色，花期7—10月。根状茎细圆柱形，白色。茎蔓生、缠绕或匍匐状，有棱角，无毛，基部常有分枝。蒴果卵圆形，光滑。各子卵圆形，黑褐色。性喜凉爽、潮湿，阳光充足的环境，忌高温高湿，较耐寒。全国各地均有，从平原至高海拔地方都有生长，为农田、荒地、路旁常见的杂草。

关于打碗碗花的名字由来历来有很多说法，但都没有经过确切地考证。打碗碗花不能让人打破碗，因此不太可能是由“打碗”而来的。有学者经过考证推测，打碗碗花的名字可能是由“灯碗碗花”而来的。灯碗碗花是一种常见的野生植物，开花在窗台脚下，山西省有的地方也把打碗碗花叫灯碗碗花。可能是在长期的流传中“灯”渐渐传成了“打”，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打碗碗花儿就地开，把你的白脸脸掉过来”，是形容俊女子的。是啊，她是那样的粉嫩，那样的娇柔，使人不由得担心她的命运。在弱肉强食的大自然面前，她太微弱了，随时都会遭遇夭折。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你不见那打碗碗花在陕北遍地开吗？不管怎样的环境，她还是那样纯真天然，一朵朵粉面朝天，热热闹闹地开着。

哦！娇小柔弱的打碗碗花，感谢你在我的心中收藏了一片柔美的记忆。

作者简介：秦汉，男，原名杨志忠,曾用笔名舒得启、弥坚和喻勇。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中华当代文学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等多家协会会员，延安社区文化普及促进会子长分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杂志《东方文艺》签约作家，《文化艺术报》“延安周刊”特约记者兼文化部主任。1996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在《人民日报》、《文化艺术报》、《延安日报》、《中国散文家》、《诗词世界》等刊物上发表散文、通讯、诗词、小说几百篇，作品被人民网、凤凰网、中国文明网、求是理论网、西部网等多家网站转载，并多次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获奖，现已把作品装订成书出版几本。

本期值班编辑：李本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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